第六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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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
Chapter 63
看著這條消息, 肯裏只覺得後背發涼，竟完全無視了本田涼介的話，腦子快炸了, 琢磨著該如何是好。
也就在這時，周暮從不遠處走來。
肯裏看到她, 下意識問了句：“怎麽就回來了？小吃都還沒上呢。”
周暮順勢坐到了椅子上，拿起桌上的酒，仰頭一飲而下：“烏夢被顧冘川拐走了。”
“啊？”肯裏下巴都要掉地上了，這兩件事帶來的沖擊力有點過於大了，他一時半會兒實在沒辦法緩過來。
一旁的本田涼介聽不懂他們的對話, 只知道周暮說了烏夢的名字，他用英語問肯裏，烏夢去了哪。
肯裏都不帶猶豫的, 脫口而出：“WC。”
本田涼介起初沒聽明白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，是去洗手間了，整個人瞬間放松下來。
不等肯裏開口說什麽，服務員端著餐盤走了過來，一碟接著一碟的將小吃擺放到桌上。
也是這時，周暮才察覺到肯裏似乎有些不太對勁，一雙眼有意無意的瞟向自己, 對視上後又很快躲閃開。
她喝掉杯中的酒，語氣不耐：“有事說。”
肯裏並不打算瞞著周暮，地址都已經給出去了，不久後沈老師就該到奧北了, 他們也是時候回去了。
但他依舊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這件事，畢竟周暮的脾氣臭得很, 談不好就會拉臉，很難對付。
他的表情越發難看，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說了實話：“沈老師回國了，找我要了住址。”
周暮有想過沈宴溫會不打一聲招呼的回國，畢竟如果提前說了，她絕對會翻臉。兩人也認識這麽多年了，周暮什麽脾氣性格沈宴溫再了解不過。
肯裏見周暮反應不大，還坐著喝酒呢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，直接將她手裏的酒杯搶了來，重重放到桌上：“他馬上就要到了，咱得回去了。”
周暮不喝那杯酒了，開始吃小吃：“急什麽，他又沒門禁卡，只能站小區門口幹等著，誰叫他不打一聲招呼就回國，他樂意等讓他等著唄。”
肯裏也是佩服周暮，他深知周暮是個什麽樣的人，一直以來對待沈宴溫都極為冷淡，不管沈宴溫如何關心照顧，周暮也沒給過什麽好臉色。
肯裏還記得周暮當時說的話，大概意思就是，我沒要求你這樣對我，既然是你自己想做這件事，也都做完了，就別湊到面前找人要好處。
面對周暮的這番話，以及得知事情後的態度，肯裏不再多嘴，陪著她喝酒。
又坐了半小時，本田涼介才感到不對勁，烏夢去洗手間去得未免太久了點，別是被什麽人拐了去。
這麽想著，他的心臟咯噔了一下，立馬站起身要去找烏夢，剛走出去沒幾步又退了回來，問周暮：“彼女は本當にトイレに行ったのですか。（她是真的去了洗手間嗎？）”
周暮從頭到尾都沒這麽說過，她不愛撒謊，也不管人家接不接受得了，直說了：“にせ物、彼女は垣レと行ってしまった。（假的，她跟前男友走了。）”
聽了周暮的話，本田涼介瞬間感到驚慌，心臟帶來的刺痛感頓時讓他的手開始顫抖。來不及繼續問什麽，他邊往酒吧外跑，邊從兜裏拿出手機。
本田涼介一走，肯裏收到了沈宴溫發來的消息：你們現在在哪？
肯裏看著這條消息，不自覺瞟了眼還在悠哉游哉喝著小酒的周暮，她的註意力正放在舞臺上。
肯裏沒回沈宴溫的消息，而是拍了下周暮的肩膀，湊到她耳邊問：“今晚還回奧北住嗎？”
周暮眉心一擰，很是不屑：“不回奧北去哪住？我去酒店開房找你報銷？”
肯裏投降，低頭打字回沈宴溫的消息。周暮知道，但沒問他們都說了些什麽，不好奇。
直到桌上的小吃差不多吃完了，酒也被喝了個精光，周暮才拿起手邊的包包，站起了身：“走吧。”
肯裏跟著周暮出了KK，由於喝了酒的緣故，所以得找個代駕。
等人的間隙，周暮站在路邊上點燃了根煙，沒抽，夾在指尖仍由它燒著。
肯裏看到，青白煙霧緩緩上升，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下去。
周暮知道肯裏想說什麽，不樂意聽，吸了最後一口煙，剛好代駕師傅騎著小車過來了。周暮將煙蒂撚滅丟進垃圾桶，拉開後座車門坐進了車裏。
不久後，車停在了奧北大門口。
周暮看到沈宴溫正站在保安亭前，他穿著黑色西裝，單手插兜，另一只手手上握著手機，屏幕的光格外刺眼，映照在他的臉上。
他並沒有註意到開過來的這輛車，整個人有些疲倦。
代駕師傅解開安全帶開車門下了車，副駕駛座的車窗緩緩降下。
肯裏朝站在保安亭前的沈宴溫招手：“沈老師。”
聞聲，沈宴溫看過來，在看到招著手的肯裏後，他推著行李箱踱步來到車旁。視線穿過縫隙落在了後座，周暮正低著頭，好像在回什麽人的消息。
她並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，沈宴溫也不在意，去後備箱放行李。
放完行李，沈宴溫剛準備拉開後座的車門，肯裏叫住了他：“沈老師，還得麻煩你來開個車，我和周暮都喝了酒。”
這就是有事不方便接電話？酒是在哪個酒吧喝的？傅朝野在場嗎？他們見過面了嗎？
這麽一瞬間，沈宴溫的心臟突地跳動，刺痛感傳來。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，只應了聲好，隨後繞到了駕駛座。
坐進車裏，邊系著安全帶，沈宴溫的視線透過後視鏡看向周暮。
她的臉頰有些紅，應該喝了挺多酒。
沈宴溫收回視線，踩了腳油門，很快車開進19-108車庫。
待車停穩，沈宴溫也才問：“這別墅是你們租的？”沈宴溫是燕京人，自然知道奧北別墅區的價位。
周暮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，已經開車門下了車。
此時車裏只剩下肯裏和沈宴溫兩人。
沈宴溫似乎還在等著這個問題的答案，沒轍，只能肯裏來回答：“公司安排的。”
“什麽公司這麽大手筆。”
聽到這話，肯裏倒是不慌，料到沈宴溫查不到幕後老板：“周暮是公司力捧的對象，一套別墅而已，大老板也不差這個錢。”
沈宴溫不再問什麽，他很清楚周暮的業務能力，被公司看重是好事，這方面他倒是不會懷疑。
這個話題到此結束，兩人前後腳下了車。
肯裏帶著沈宴溫來到一樓，此時周暮正翹著腿，坐在客廳沙發上。
肯裏拿過沈宴溫手裏的行李箱：“住一樓行嗎？”
沈宴溫沒什麽所謂，應了聲，視線落在周暮那。
她正跟人通著電話，翹著腿上擺放著平板，手指在屏幕上滑動，邊說著：“你把初稿再發我一份，修改後的圖案看上去有點過於生硬了。”
肯裏已經推著行李箱走進一樓的某間臥室，沈宴溫沒跟上去，還站在原地。
聽到周暮的話，他踱步來到她身旁，看到茶幾上擺放著幾張設計圖紙，臉色瞬間沈了下來。
“你又要在身上紋什麽？”
電話還通著，聞言，周暮掀起眼皮看向沈宴溫，不留一絲情面，語氣極為惡劣：“你管不著。”
沈宴溫盯著周暮的眼睛，恍惚間想起還在美國時，周暮有陣子紋身紋上了癮，隔一段時間不見，再見時她總是穿著吊帶短裙，露出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紋身。
脖頸處的藍蝴蝶，腰側處纏繞著黑蜘蛛的蛇，以及手指手背上粉色紫色糟糕的圖案。
而這些都不算什麽，其中有一處紋身在沈宴溫看來就是挑釁。
先前沈宴溫還在反思，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，但自打周暮回了國，沈宴溫從傳到手上的照片中看出，那就是赤.裸.裸的挑釁。
要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麽周暮回國後沒再穿後背全露的衣服，是怕被傅朝野看到腰椎上方的紋身嗎？那個深紅色的野，那個親手寫下的野。
沈宴溫再也忍受不了，啞著聲線開口：“你看看你身上有多少紋身了，做為公眾人物——”
話都還沒說完，周暮將電話掛斷，直接懟了回去：“別跟我扯這些，自出道以來我就沒給自己立過什麽人設，喜歡我的人不會因為我抽煙喝酒有紋身而討厭我，如果接受不了這些，大可以從一開始就別粉上我。”
這話裏的意思太過明顯，沈宴溫不可能聽不懂。
周暮似乎覺得還不夠，繼續道：“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因為外界因素而改變自己，做自己不樂意做的事情，你也別綁架我，我只會覺得惡心。”
她話音剛落，肯裏放完行李回到了客廳，見氣氛不對勁，他又連忙退了回去，就看到周暮已經起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。
沈宴溫還杵在原地，說了聲對不起。周暮理都沒理，別來惡心人了。
這晚過後，隔天一早起床，周暮就收拾行李進了組。在前往拍攝地點的路上，周暮警告肯裏別再向沈宴溫透露自己的任何行程。
肯裏很是無奈，也十分不理解：“沈老師咋就一根筋呢，他也知道都八年了啊，八年都追不到的姑娘還有必要追嗎？”
說完這話，他想到什麽，接著道：“你說他是太小看你和傅朝野的感情，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啊，我覺得是個人追了這麽多年追不上都該放棄了啊，他真是個奇葩。”
周暮眸光微冷，語調亦是如此：“所以他試圖巴結我媽。”
肯裏嘆了口氣：“那咋整？”
“他回國了，這事挺好辦的。”周暮說著這話，手裏把玩著打火機。
兩個小時的路程，周暮和肯裏到達拍攝現場時，蘇婉正坐在導演身邊，和幾個演員一同看著監視器。
他們並沒有發現周暮的到來，這裏的絕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周暮，對於他們來說，周暮就是個新人。
但蘇婉和周暮熟啊，餘光瞟到不遠處站著的人，素著張臉，長發披散在肩頭，穿著最簡單的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褲，兩條腿白得發光。
她下意識揚了揚下巴，跟周暮打招呼。周暮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，也示意了一下。
倒是一旁的肯裏，眼睛睜大了些，感到意外：“你倆什麽時候熟到碰著面了還打個招呼的程度？”
周暮被工作人員帶著來到化妝間，包包放到一旁，她回得隨意：“我倆又沒仇。”
真的嗎？好像也的確。
肯裏還記得，之前周暮說過的一句話：蘇婉和談鈺蕓本來就不一樣。
周暮從來沒有討厭過蘇婉，但是卻真心覺得談鈺蕓的所作所為十分惡心，以至於出國後的好幾年，周暮都不願意再交什麽朋友。
想到這，肯裏冷不丁問道：“所以當年談鈺蕓是什麽下場，你知道嗎？”
周暮不知道，出國後她就跟所有高中同學，以及傅朝野圈子裏的人斷了聯系。
後來沈宴溫找來了美國，對當年的事只字不提，周暮沒主動問，就當是真心餵了狗，人都已經走了，也沒什麽好計較的了。
見周暮遲遲沒有作聲，肯裏大概能猜出來，不問了，癱坐到沙發上，解鎖手機開始刷短視頻。
剛刷沒幾個，肯裏的瞳孔微微一震，倒抽了口氣，麻溜的坐直了身子：“周暮，你完了。”
正好這時，化妝師走了進來，很有禮貌的跟周暮打招呼，周暮站起身，回握住化妝師的手，根本沒功夫搭理肯裏。
肯裏管不了那麽多，再次：“你真的完了，信我。”
周暮覺得莫名其妙，沒頭沒尾的又不說清楚，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嗎？
她沒得好脾氣：“有屁快點放。”
肯裏就等周暮這句話了：“你知不知道你和蘇婉現在都有cp粉了，超話都已經建起來了，港城那邊的粉絲都在磕你倆。”
“？？？”
隨著叮的一聲響，周暮拿起化妝桌上的手機，是那串數字發來的短信：磕到了，真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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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6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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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在這時，周暮從不遠處走來。
肯裏看到她, 下意識問了句：“怎麽就回來了？小吃都還沒上呢。”
周暮順勢坐到了椅子上，拿起桌上的酒，仰頭一飲而下：“烏夢被顧冘川拐走了。”
“啊？”肯裏下巴都要掉地上了，這兩件事帶來的沖擊力有點過於大了，他一時半會兒實在沒辦法緩過來。
一旁的本田涼介聽不懂他們的對話, 只知道周暮說了烏夢的名字，他用英語問肯裏，烏夢去了哪。
肯裏都不帶猶豫的, 脫口而出：“WC。”
本田涼介起初沒聽明白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，是去洗手間了，整個人瞬間放松下來。
不等肯裏開口說什麽，服務員端著餐盤走了過來，一碟接著一碟的將小吃擺放到桌上。
也是這時，周暮才察覺到肯裏似乎有些不太對勁，一雙眼有意無意的瞟向自己, 對視上後又很快躲閃開。
她喝掉杯中的酒，語氣不耐：“有事說。”
肯裏並不打算瞞著周暮，地址都已經給出去了，不久後沈老師就該到奧北了, 他們也是時候回去了。
但他依舊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這件事，畢竟周暮的脾氣臭得很, 談不好就會拉臉，很難對付。
他的表情越發難看，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說了實話：“沈老師回國了，找我要了住址。”
周暮有想過沈宴溫會不打一聲招呼的回國，畢竟如果提前說了，她絕對會翻臉。兩人也認識這麽多年了，周暮什麽脾氣性格沈宴溫再了解不過。
肯裏見周暮反應不大，還坐著喝酒呢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，直接將她手裏的酒杯搶了來，重重放到桌上：“他馬上就要到了，咱得回去了。”
周暮不喝那杯酒了，開始吃小吃：“急什麽，他又沒門禁卡，只能站小區門口幹等著，誰叫他不打一聲招呼就回國，他樂意等讓他等著唄。”
肯裏也是佩服周暮，他深知周暮是個什麽樣的人，一直以來對待沈宴溫都極為冷淡，不管沈宴溫如何關心照顧，周暮也沒給過什麽好臉色。
肯裏還記得周暮當時說的話，大概意思就是，我沒要求你這樣對我，既然是你自己想做這件事，也都做完了，就別湊到面前找人要好處。
面對周暮的這番話，以及得知事情後的態度，肯裏不再多嘴，陪著她喝酒。
又坐了半小時，本田涼介才感到不對勁，烏夢去洗手間去得未免太久了點，別是被什麽人拐了去。
這麽想著，他的心臟咯噔了一下，立馬站起身要去找烏夢，剛走出去沒幾步又退了回來，問周暮：“彼女は本當にトイレに行ったのですか。（她是真的去了洗手間嗎？）”
周暮從頭到尾都沒這麽說過，她不愛撒謊，也不管人家接不接受得了，直說了：“にせ物、彼女は垣レと行ってしまった。（假的，她跟前男友走了。）”
聽了周暮的話，本田涼介瞬間感到驚慌，心臟帶來的刺痛感頓時讓他的手開始顫抖。來不及繼續問什麽，他邊往酒吧外跑，邊從兜裏拿出手機。
本田涼介一走，肯裏收到了沈宴溫發來的消息：你們現在在哪？
肯裏看著這條消息，不自覺瞟了眼還在悠哉游哉喝著小酒的周暮，她的註意力正放在舞臺上。
肯裏沒回沈宴溫的消息，而是拍了下周暮的肩膀，湊到她耳邊問：“今晚還回奧北住嗎？”
周暮眉心一擰，很是不屑：“不回奧北去哪住？我去酒店開房找你報銷？”
肯裏投降，低頭打字回沈宴溫的消息。周暮知道，但沒問他們都說了些什麽，不好奇。
直到桌上的小吃差不多吃完了，酒也被喝了個精光，周暮才拿起手邊的包包，站起了身：“走吧。”
肯裏跟著周暮出了KK，由於喝了酒的緣故，所以得找個代駕。
等人的間隙，周暮站在路邊上點燃了根煙，沒抽，夾在指尖仍由它燒著。
肯裏看到，青白煙霧緩緩上升，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下去。
周暮知道肯裏想說什麽，不樂意聽，吸了最後一口煙，剛好代駕師傅騎著小車過來了。周暮將煙蒂撚滅丟進垃圾桶，拉開後座車門坐進了車裏。
不久後，車停在了奧北大門口。
周暮看到沈宴溫正站在保安亭前，他穿著黑色西裝，單手插兜，另一只手手上握著手機，屏幕的光格外刺眼，映照在他的臉上。
他並沒有註意到開過來的這輛車，整個人有些疲倦。
代駕師傅解開安全帶開車門下了車，副駕駛座的車窗緩緩降下。
肯裏朝站在保安亭前的沈宴溫招手：“沈老師。”
聞聲，沈宴溫看過來，在看到招著手的肯裏後，他推著行李箱踱步來到車旁。視線穿過縫隙落在了後座，周暮正低著頭，好像在回什麽人的消息。
她並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，沈宴溫也不在意，去後備箱放行李。
放完行李，沈宴溫剛準備拉開後座的車門，肯裏叫住了他：“沈老師，還得麻煩你來開個車，我和周暮都喝了酒。”
這就是有事不方便接電話？酒是在哪個酒吧喝的？傅朝野在場嗎？他們見過面了嗎？
這麽一瞬間，沈宴溫的心臟突地跳動，刺痛感傳來。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，只應了聲好，隨後繞到了駕駛座。
坐進車裏，邊系著安全帶，沈宴溫的視線透過後視鏡看向周暮。
她的臉頰有些紅，應該喝了挺多酒。
沈宴溫收回視線，踩了腳油門，很快車開進19-108車庫。
待車停穩，沈宴溫也才問：“這別墅是你們租的？”沈宴溫是燕京人，自然知道奧北別墅區的價位。
周暮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，已經開車門下了車。
此時車裏只剩下肯裏和沈宴溫兩人。
沈宴溫似乎還在等著這個問題的答案，沒轍，只能肯裏來回答：“公司安排的。”
“什麽公司這麽大手筆。”
聽到這話，肯裏倒是不慌，料到沈宴溫查不到幕後老板：“周暮是公司力捧的對象，一套別墅而已，大老板也不差這個錢。”
沈宴溫不再問什麽，他很清楚周暮的業務能力，被公司看重是好事，這方面他倒是不會懷疑。
這個話題到此結束，兩人前後腳下了車。
肯裏帶著沈宴溫來到一樓，此時周暮正翹著腿，坐在客廳沙發上。
肯裏拿過沈宴溫手裏的行李箱：“住一樓行嗎？”
沈宴溫沒什麽所謂，應了聲，視線落在周暮那。
她正跟人通著電話，翹著腿上擺放著平板，手指在屏幕上滑動，邊說著：“你把初稿再發我一份，修改後的圖案看上去有點過於生硬了。”
肯裏已經推著行李箱走進一樓的某間臥室，沈宴溫沒跟上去，還站在原地。
聽到周暮的話，他踱步來到她身旁，看到茶幾上擺放著幾張設計圖紙，臉色瞬間沈了下來。
“你又要在身上紋什麽？”
電話還通著，聞言，周暮掀起眼皮看向沈宴溫，不留一絲情面，語氣極為惡劣：“你管不著。”
沈宴溫盯著周暮的眼睛，恍惚間想起還在美國時，周暮有陣子紋身紋上了癮，隔一段時間不見，再見時她總是穿著吊帶短裙，露出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紋身。
脖頸處的藍蝴蝶，腰側處纏繞著黑蜘蛛的蛇，以及手指手背上粉色紫色糟糕的圖案。
而這些都不算什麽，其中有一處紋身在沈宴溫看來就是挑釁。
先前沈宴溫還在反思，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，但自打周暮回了國，沈宴溫從傳到手上的照片中看出，那就是赤.裸.裸的挑釁。
要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麽周暮回國後沒再穿後背全露的衣服，是怕被傅朝野看到腰椎上方的紋身嗎？那個深紅色的野，那個親手寫下的野。
沈宴溫再也忍受不了，啞著聲線開口：“你看看你身上有多少紋身了，做為公眾人物——”
話都還沒說完，周暮將電話掛斷，直接懟了回去：“別跟我扯這些，自出道以來我就沒給自己立過什麽人設，喜歡我的人不會因為我抽煙喝酒有紋身而討厭我，如果接受不了這些，大可以從一開始就別粉上我。”
這話裏的意思太過明顯，沈宴溫不可能聽不懂。
周暮似乎覺得還不夠，繼續道：“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因為外界因素而改變自己，做自己不樂意做的事情，你也別綁架我，我只會覺得惡心。”
她話音剛落，肯裏放完行李回到了客廳，見氣氛不對勁，他又連忙退了回去，就看到周暮已經起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。
沈宴溫還杵在原地，說了聲對不起。周暮理都沒理，別來惡心人了。
這晚過後，隔天一早起床，周暮就收拾行李進了組。在前往拍攝地點的路上，周暮警告肯裏別再向沈宴溫透露自己的任何行程。
肯裏很是無奈，也十分不理解：“沈老師咋就一根筋呢，他也知道都八年了啊，八年都追不到的姑娘還有必要追嗎？”
說完這話，他想到什麽，接著道：“你說他是太小看你和傅朝野的感情，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啊，我覺得是個人追了這麽多年追不上都該放棄了啊，他真是個奇葩。”
周暮眸光微冷，語調亦是如此：“所以他試圖巴結我媽。”
肯裏嘆了口氣：“那咋整？”
“他回國了，這事挺好辦的。”周暮說著這話，手裏把玩著打火機。
兩個小時的路程，周暮和肯裏到達拍攝現場時，蘇婉正坐在導演身邊，和幾個演員一同看著監視器。
他們並沒有發現周暮的到來，這裏的絕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周暮，對於他們來說，周暮就是個新人。
但蘇婉和周暮熟啊，餘光瞟到不遠處站著的人，素著張臉，長發披散在肩頭，穿著最簡單的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褲，兩條腿白得發光。
她下意識揚了揚下巴，跟周暮打招呼。周暮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，也示意了一下。
倒是一旁的肯裏，眼睛睜大了些，感到意外：“你倆什麽時候熟到碰著面了還打個招呼的程度？”
周暮被工作人員帶著來到化妝間，包包放到一旁，她回得隨意：“我倆又沒仇。”
真的嗎？好像也的確。
肯裏還記得，之前周暮說過的一句話：蘇婉和談鈺蕓本來就不一樣。
周暮從來沒有討厭過蘇婉，但是卻真心覺得談鈺蕓的所作所為十分惡心，以至於出國後的好幾年，周暮都不願意再交什麽朋友。
想到這，肯裏冷不丁問道：“所以當年談鈺蕓是什麽下場，你知道嗎？”
周暮不知道，出國後她就跟所有高中同學，以及傅朝野圈子裏的人斷了聯系。
後來沈宴溫找來了美國，對當年的事只字不提，周暮沒主動問，就當是真心餵了狗，人都已經走了，也沒什麽好計較的了。
見周暮遲遲沒有作聲，肯裏大概能猜出來，不問了，癱坐到沙發上，解鎖手機開始刷短視頻。
剛刷沒幾個，肯裏的瞳孔微微一震，倒抽了口氣，麻溜的坐直了身子：“周暮，你完了。”
正好這時，化妝師走了進來，很有禮貌的跟周暮打招呼，周暮站起身，回握住化妝師的手，根本沒功夫搭理肯裏。
肯裏管不了那麽多，再次：“你真的完了，信我。”
周暮覺得莫名其妙，沒頭沒尾的又不說清楚，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嗎？
她沒得好脾氣：“有屁快點放。”
肯裏就等周暮這句話了：“你知不知道你和蘇婉現在都有cp粉了，超話都已經建起來了，港城那邊的粉絲都在磕你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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